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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回大學同學聚餐都以慶生為理由,這次輪到八月生日的朱老與薇小后,這張照片是今年8月2日在鼎王麻辣拍的,朱老以前很少出席這種人數眾多的聚餐,這次他居然跟也很少出現的黑將軍一起前來。
巧的是,以前我們聚餐幾乎不曾想過拍照留念,那天禮拜六我正好去木柵某建案拍個銷售活動,結束後揹著全套相機+腳架前往餐廳,最後想說正好器材都帶著,有腳架還不用請別人幫忙拍,於是眾人擠在狹小的空間留下了這幅照片,也是我們最後一次跟朱老合照了...



大學同學朱老年長我們五六歲
人生閱歷也相當豐富
我最記得他寫過幾次面臨他人死亡經驗的事
(以下憑印象寫出,若有錯誤或遺漏歡迎補充)


他當兵時簽了3年半擔任輔導長(俗稱"POㄟ")
某天突然收到緊急通知
有個兵因為感情因素想不開要跳樓
朱老趕到現場想安撫勸退他
沒想到最後這個兵在他眼前跳下身亡


這"好像是"發生在大學時代的事
話說有一天晚上朱老騎機車經過華江橋
撇見一名女子爬上橋邊護欄
看樣子是要跳河自殺
朱老趕緊停車衝向前拉住該名女子
費了一番力氣跟唇舌才把她苦勸下來
原本以為她暫且打消自殺念頭
就在朱老拿手機轉身撥打119時
該女子趁他不注意快速爬過圍欄往下跳
消防隊抵達時將她救起時已回天乏術....


這"好像是"發生在朱老任職於U報的事情
該報社有名女同事連續幾天沒到公司上班
不僅沒請假,電話也找不到人
報社發覺事情不對勁
派朱老前往她租屋處去看看
到那邊按電鈴也沒人應門
於是找來里長跟鎖匠把門打開
驚見該名女同事早已氣絕多時...
(詳情我不清楚,當時他文章沒提到)

好像還有其他事件,我只記得這幾件。
身邊朋友沒有人像他有這麼多次參予他人生死交關的經驗...
我想他當時應該表現得冷靜鎮定
但在事後描述的字裡行間
透漏著許多感傷與無法救對方的懊惱...



昨天是我這輩子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看著往生親友的遺體與面孔
沒想到這第一次居然是獻給朱老
老實說我跟他平日並沒有太多往來
我們的共同話題就是怎麼面對"痛風"這病
他偶爾看到我寫的MSN暱稱
會感性地寫下幾句話傳給我
譬如
就在他往生的前兩天
我的MSN暱稱是"昨晚跟老爸在病房聊了近2個小時,應該是做父子30多年來聊最久的一次"

朱老寫了兩句話給我:
2008/8/26 下午 02:57:43 工總減稅廣告做那麼爛,還一直疲勞轟炸 我跟我老爸聊最久的一次
2008/8/26 下午 02:58:49 工總減稅廣告做那麼爛,還一直疲勞轟炸 也是他住院時跟他聊了一個下午

 

2008/8/26 下午 03:49:44 偽造王 (P)昨晚跟老爸在病房聊了近2個小時,應該是做父子30多年來聊最久的一次 (ci) 嗯...至少這樣還不算晚
當時我在外面拍照
回到公司看到馬上回他
他可能在忙,沒再回應。
這也是我跟他一向的MSN特點──對話不多。

我跟朱老真的不太熟
始終搞不清楚他跟小護士紛擾情史的進展
就算碰面聊天也聊不太起來
不過同樣受痛風所苦十多年
加上他跟我一樣都是心地善良的胖子
念在這點我還蠻欣賞他的
況且朱老可是新聞業界有名的大記者
哪像我在傳媒業各領域浮沉多載
身份成就差他一大截

朱老昨天下午3:18死於心肌梗塞
這惡耗透過電話與MSN馬上傳遍同學間
我想沒人第一時間願意相信這事實
當時我情緒激動地數度在辦公室流下淚來
內心不斷響起OS:"怎麼會這樣?
                           幹!他馬的無常人生。幹!幹!幹!"

下了班後騎單車從內湖直奔直奔新光醫院
在小喬、琇惠、雅菁的陪伴下
進入放置朱老大體的太平間
看他蓋著寫著經文的黃色往生被
我雙掌合十,止不住哽咽流淚
凝望著他像是睡著卻泛白毫無血色的面容
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事實
這一刻時空彷彿全部凍結
只有眼淚與鼻涕不住地滑落
盈框的熱淚模糊了視線
趕緊撥掉淚水,想多看清楚朱老的樣貌
這是應該是最後一次見到他的機會...

很難相信38歲的生命就此終結
早上朱老還自己開車就醫
下午就魂斷加護病房
塵世間所有事情突然跟他斷了聯繫
留下年邁的母親與三個妹妹
他在天之靈應該掛念不下吧

寫這篇帶點感傷的的同時
辦公室同事正為員工旅遊熱烈討論行程
不斷要我參予意見
隱忍著悲悽強顏歡笑
害我無法持續專心寫文
我跟小喬說,"真是逝者已矣,地球仍然繼續在轉"
他馬的我怎麼會寫出這麼有哲理的話
她吐槽我只是拾人牙慧,我說這是活用!

昨天幾個同學大多時間相視無語
除了聊起朱老生前的種種外
就是相互提醒身體健康的重要
真的!
有了健康才是快樂人生的根本
錢賺再多沒命花也是枉然
徒留給週遭親友無限感傷與遺憾
與各位年過三十的同學朋友共勉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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